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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老派但又激进,矛盾体。主方邰、次初,其余未知零碎偶有掉落。随机更文,恶趣不定。

【方邰】心锚(3.13)

注意事项见前。
先发一点,可能会修改。没有去过gay 吧,只能凭想象自由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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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入夜,喧闹的城市还未安歇,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忙碌了一整天的男男女女换上另一幅面孔,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宣泄着真实的自我。有人说,夜晚是有魔力的,一切在白天掩藏起来的东西,在黑夜却无法自已地释放,仿佛被咒语所召唤。黑暗如纱罩,覆于其下的容貌未必美丽,却往往不作伪装。或许这也是罪恶总是更亲睐夜晚的原因吧。
  早些时候,有一部动画片把公安形象设定成猫,倒也颇有意思,干警察这个职业,就必须适应夜间做活,但不仅仅是昼伏夜出,更是“昼出夜出”,白天夜里都有得忙,而抓捕、盯梢一类通常在夜间频率更多些。集体协力之下,绿藤刑侦支队拟定了一个较为详实的搜查计划,并另附了可能情况下的抓捕方案。根据之前的勘察得知,蒋凌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至十一点,而他的同学反映,蒋凌如果去酒吧玩一般是晚上八点多,约莫估计蒋凌在酒吧待了至少一个钟头。埋伏布控需要比晚八点再提早些,差不多往前推一个小时,晚七点,以便于公安们占据先机,加防错漏。参加行动的同志虽然分身乏术却都很自觉地往胃里塞了点泡面,避免任务中途饥肠辘辘影响进程。
  这次行动共分三个小组,第一组由邰伟负责,主要担任现场搜查和潜入任务,这是最重要的部分,容不得半点差池,因此另外安排方木、张天羽在场外联络策应;二组由孙靖负责,担任外围布控、监视和其他机动调遣,如需,还得做好相应的抓捕工作;三组由唐悠负责,主要是场外技术支持,维护所有行动人员通讯,执行GPS定位、追踪等任务。
  19:00,支队外场行动人员出发去“子衿酒吧”外围布控拉网。
  19:30,所有行动人员各就各位。唐悠测试通讯设备工作正常,邰伟随身GPS状态良好。方木在酒吧对面咖啡馆监视正门,张天羽留在车中蹲点,盯住来往行人。
  20:00,各观察位未发现可疑人物。邰伟进入“子衿酒吧”,其余人警戒。
  当邰伟再一次推开“子衿”的大门,如期望所想,老板并未认出他是昨日来问话的警察同志,只当是普通客人,神色如常。不过,许是邰伟容貌出众且是生面孔的缘故,老板多看了几眼,声音低缓地问:“您是,一个人吗?”
  事实上,邰伟心情并不好,起因是行动前迫于队长助理方木的“淫威”,他咬着牙把胡子剃了,这事儿的影响远远大过同时被迫画眼线涂眼影。所以此时此刻出现在人前的邰伟,可能连他亲妈也得好好辨认一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当然更不能识别。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然而邰伟就是觉得不爽,非常不爽,如果用一个比喻来说明,大概,胡子就像是身上衣服的一部分,去掉之后简直如同裸奔。当然,这只是邰伟自己的心理错觉,或许是这胡子陪伴了他太多年吧,骤然消失,竟有点像手足分离。他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年开始留胡子的,警校时不允许,肯定没有,应该是卧底那会儿蓄的。后来卧底生涯结束,这胡子也没随着翻篇,居然就这么保存下来,不知不觉成了一个习惯,仿佛某种无意的证明。曾经这胡子是誓死不能动的,没想到如今自己打脸,邰伟的情绪不佳其实成分很复杂。林昆,他有多久没想起友人了?邰伟碰了碰自己光溜溜的人中,一时出了神,并未听见老板的询问。
  倒是有人如闻香而动的蜜蜂,开始嗡嗡叫,态度殷勤得足够引起他的注意:“小哥,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们拼桌?”
  邰伟还沉浸在纠结的情绪中,脸色自然不好看,斜睨了对方一眼。不过他忘了现在他不是刑侦队长的形象,也无人畏惧他的身份。变换了发型、剃掉了胡子,用粉底对皮肤缺陷略作修饰,邰伟看起来年轻一轮,就说是大学生也不为过;加上耳钉、眼线和眼影,整个气质浑然一变,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透出一股摄人的魅惑,配合他原本秀丽的五官,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甚至带出丝丝妖冶。他可能不知道方木在见到他这个样子时复杂的心情,就好像老母亲担心闺女一样——但总比不加修饰的好。方木执意要邰伟剃掉胡子、没有拦着唐悠给邰伟化妆,源于心底某种隐隐的不安,并不是针对眼前,而是更深层的……所以,改头换面的邰伟虽然更醒目,但相较留胡子不化妆还是更安全的选择,方木也说不出为什么。
  前来搭讪的男人眼神中的热切不减反增,继续向邰伟示好:“帅哥,没见你来过这里啊,刚来绿藤?我是本地的,要不咱们交个朋友啊!”
  “不了,我想一个人待着。”邰伟牢记自己的“角色”定位:开始必须高冷,他正被感情问题困扰,来酒吧消磨时光,不会轻易和人接近。
  那个男人露出明显的失望,撇撇嘴说:“好吧……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找我,还有我两个朋友,我们在那边的桌子。”
  邰伟没有答话,径自撤回视线,靠近吧台对老板说:“给我一杯……果汁。”那老板似乎看了刚才那幕好戏,此时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说:“来酒吧不喝酒,也是少见。可看你更像是要借酒消愁的人,真有些奇怪。”邰伟心跳加重了两拍,暗道:这老板观察力倒是十分仔细,我也不想喝果汁,但是没办法好吗?!只是这原因可没法说。心念急转间,他微蹙双眉,冷冰冰地说:“关你什么事。有没有果汁?没有就矿泉水。”
  “哈哈,这可真让人好奇!不过,如果每个客人都只要果汁或者矿泉水的话,我这酒吧可开不起来了。”
  邰伟抬眼直视老板,冷哼道:“那我就要两瓶啤酒,一瓶纯净水。这样总可以吧?”
  老板笑了笑说:“可以。你先坐,我一会儿叫人帮你送过去。”
  邰伟挑了个角落坐下,背靠着墙抱起双臂,摆明了一幅拒绝他人打扰的姿势,用细微的动作冷静观察着酒吧里的所有人员。这个位置视野绝佳,在九十度范围内可以将全室一扫入眼,包括老板所在的吧台。目前看来嫌犯未出现,也不知今晚运气如何,能否撞上,不过主要任务还是挖掘线索。那个老板城府很深,面对警察和圈内客人态度截然不同,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蒋凌是常客,绝对会有印象,亏他昨天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信口雌黄,说什么没注意。不过老板那儿可能套话很难,还是先不要往那头探路了。
        只是,这纯净水,真的很难假装喝醉啊!邰伟忍住内心的咆哮,竭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他冷漠地对来送东西的服务生点点头,望向眼前的啤酒和水——“等等,这是纯净水吗?”邰伟拿起水杯往里看了看,里头确实是白水,但他以为送上来的会是瓶装的那种。
  “是纯净水。”服务生欠身,语气有些生硬,似乎很不满邰伟的质疑,“拆了桶装的卖,瓶装也有,但真还没碰到过在酒吧点瓶装水的客人,直接去附近的自动贩卖机更快更便宜。”
  邰伟感觉自己在无形中被怼了,面上有些不悦,但他不想纠缠,没好气地说:“这不就有了吗?瓶装的水拿一瓶过来。”
  “好的。”服务生并未因邰伟的态度而生气,或许是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表面功夫早锻炼出来了。
  待服务生离去,邰伟皱眉盯着眼前打开的啤酒和不知从哪儿接的白水,十分无奈了。想到某人的千叮万嘱,他是再有十个胆子也得掂量掂量事后被说教的痛苦,更何况昨天刚发生那样的事情,邰伟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有忌惮的。能选择的范围相当有限,敞开的东西都可能出问题,易拉罐的饮用口也可以做手脚,唯一保险的酒类是未开封的玻璃装啤酒,但行动中饮酒终究不妥,眼下也只是做个样子,他还是只能喝喝瓶装矿泉水或果汁。只是,今晚真的能钓到人吗?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那个谁去拼桌呢,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来。后悔无用,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等着吧,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侍者送来新的水,邰伟扫视包装完好,拧开喝了一下,未觉出什么异常,也是真的很渴了,接着又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了好几口,由于没掌握好手劲幅度大了些,细细的水流从嘴边洒出,掉落在他的锁骨和胸前,弄湿了一部分衣料。他顺手抹去唇畔和身上的水迹,丝毫不显尴尬。他并非刻意为之,对于一个一直以糙汉子自居的男人而言这只是随性,但此情此景在某些蠢蠢欲动的看客眼中确实充满了色气。神情落寞独坐一方,点了啤酒不喝只喝水,这已经足以令人兴趣盎然,加上外表亮眼,在这多有寻欢之人的地方不可能无人问津。果不其然,等了一阵,又有男人试探着坐到他旁边来。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啊?”这人打扮清爽,倒是比一开始姿态矫情的男人顺眼些,根据体型排除是嫌疑人。邰伟正在考虑怎样应答才能不显得突兀,又不会把人赶跑——耗了有一会儿了,总得拉拉鱼线啊。
        邰伟瞟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说:“问别人称呼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这是礼貌吧。”
  那人似乎很高兴邰伟搭腔,并不介意其态度冷淡,“哦说的是!你可以叫我杨。”
        邰伟提了提一边的嘴角。不知是否因为对方说自己名叫“杨”,他瞬间想到另一个常用字“林”,但脑子过个弯觉得不能照搬,便把字取一半,“木……”刚出口又顿觉不对,可是已经不好收回,“……木头。”他只得硬生生加上后缀。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并不配你。”那人很是惊讶,大约没想到一个灵动的美人儿会取这样一个呆板土气的称谓。
        邰伟眼神横了过去,“是吗?你怎么知道配不配我。大概我就是像木头一样不解风情呢?呵呵。”
  “不,不会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绝对不是。”男人失笑,入迷般地端详邰伟的脸,“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不解风情呢?”
  男人的目光太过露骨,令邰伟十分不适,他微微侧过身子。“呵,有人就这么说,他不仅说我不解风情,还骂我傻逼。”根据事先预设好的内容,邰伟语带嘲讽。
  “哦?那人是谁?他的眼光一定很差。”男人摇头。
  “哈哈,你错了!他眼光很好!他不仅眼光好,画画也很好。”邰伟装作大笑,脸上表情痛苦与怨愤交织,“我的男友……不,已经是前男友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个人在这里郁郁寡欢。”男人不经意地向他靠近了一些,“但是你前任画画好,可不一定会看人。他错失了一个宝贝呢。”
  邰伟忽略内心波澜起伏的鸡皮疙瘩,勉强做出带笑的表情,“这里的人都像你一样说话这么夸张吗?”
  “我觉得不夸张。”男人耸耸肩膀,“这是实话。我想你一定低估了自己。”
  邰伟目光投向虚空中的某处,似乎茫然而困惑,“我们高中就在一起。高考之后,他留在本地上大学,念他一直想往的油画专业,我去了外地,读法律,这些年我们是异地,一年虽然见不了几次面,但是我以为……结果,呵呵!对我说了那样的话,绝情分手,我请假回来找他,人却怎么也找不见了……”
  “油画专业?他叫什么名字?”男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发青。
  邰伟不露声色:“怎么?难道你认识?”
  “……听闻最近有个油画系的大学生……死了。刚才你说你前任人不见了……我还以为……”男人压低了嗓音,话语吞吞吐吐。
  邰伟内心一阵狂喜,面上却假装受到惊吓,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你、你知道死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真名我不知道,听别人叫他Ling。”男人顺势反握邰伟的手,指尖暧昧摩挲他的手背,“我在这间酒吧见过好几次。他肯定一直在骗你,到这里来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找刺激的,他早就背叛你了。”
  邰伟强忍暴揍对方的冲动,却突然想到自己手上还有枪茧,保不齐会露馅,于是立刻把手抽回来,“男人都一样,你自己不也是?”
  “我是单身,有什么关系?”男人无所谓地靠上沙发,“你不也来了吗?”
  邰伟低声道:“听他提起过这个酒吧,我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玩不是目的……你说的那个Ling,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人啊,”男人停顿了一下,搜索着库存的记忆,“个子中等,还挺瘦的,短发,清秀,文气,风评不错。”
  “风评?”邰伟不解,“你是说别人对他的评价?比如说?”
  “呵,你明明是gay还真不懂吗?你待的那地儿这么单纯?”男人感觉他的问题很幼稚,“实话说,这圈子本来就小,来来去去总会碰上。谁和谁干过,谁床上作风不好,谁性格比较麻烦,混久了都知道。在圈儿里头大家都是很八卦的。不过我们都不会用真名,毕竟在现实社会中gay是拿不上台面的,黑和白划清界限,麻烦越少越好。”
  邰伟扯了扯衣领,“那个Ling肯定不是我前任。他长得挺结实的,个子算高吧,一百七十七公分。短头发,长相还行但不斯文,有时候看起来挺凶的。如果混圈子的都用假名的话,看来我是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男人听完他的话,腰身坐直了,“等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人……”
  邰伟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你见过?”
  “你等一等,我去打个电话问下。”男人走向一边,掏出手机拨号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邰伟听不出内容又不好贸然凑太近,只拿双眼死盯男人,神经绷得紧紧的。
  片刻之后,男人挂掉电话走回来,“我问了一个朋友,他和我提起过Ling最近一次在这儿就是和一个平头男子走的,也是个生面孔。他说那人长得不错外表很man,只是有点严肃,他不喜欢,但Ling偏好这款。听你提起,我怎么觉得就像你前任似的,总体描述很像。”
  事情有些太过顺利,邰伟持怀疑态度,他继续打探道:“你朋友,能不能让我见见?我一定要找到我前任,当面问个清楚。”
  “不是我不想帮你,但这是圈子的规矩,晚上在夜场子里大家聊什么都可以,一旦到了白天,就得把嘴巴闭紧,绝不可把夜晚的身份带到真实的社交中。除非是原本就认识或者成了情侣关系。如果我朋友今晚在这儿,帮你引荐一下可以,但不巧他昨天出差去了,我也爱莫能助。”男人饶有趣味地瞧着邰伟,“看你对这些一窍不通,我真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
  邰伟勉强笑了笑说:“我不混圈,所以都不了解。要不是为了追查前任的下落,我也不会来这儿。”
  “别紧张。”男人缓缓地说,语带调侃,“总有些闲的喜欢玩角色扮演,抱着猎奇的心态来捉弄人。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但……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接触呢?”男人凑近邰伟的颈侧,轻嗅着,耳语道,“莫非,还是处?”
  邰伟拎起被当做摆设的瓶子抿了一口,掩饰内心微小的震动,“我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靠太近。”
  男人不语,意味深长地觑视他半响,继而轻笑,“哎呀,真可爱。可惜……看来今晚我们是无缘了。那就祝你好运吧!”说完,男人竟干脆离开了酒吧。邰伟一时间有些发虚,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暴露了。接下去该怎么办?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心烦意乱。算了,已经够运气的了,至少打听到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把蒋凌带走了,应该就是那个嫌疑人,画像也符合,只是可惜再细一点的还是问不到。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或许可以再等等,看是否还有鱼。
  邰伟敲了敲被碎发掩藏的耳塞蓝牙:“听全了吧?在家的人先去排查下嫌疑犯。刚才那男的也是个线索,孙队麻烦你盯着。我再磨一磨,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收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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