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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老派但又激进,矛盾体。主方邰、次初,其余未知零碎偶有掉落。随机更文,恶趣不定。

【方邰】心锚(2.7)

注意事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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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明确的方向,调查起来进度快了很多。赵晓琳最后终于承认自己知道丈夫有个情人,也打电话威胁过那个女人,但是并不知道她的名字。要来了手机号码,感谢通讯公司支持公安部工作,号码是实名制的本地号,五年前办的。机主是一个叫李艳的女人,广西人,现在再打自然已经关机了。借着这个名字顺藤摸瓜,在户籍科的协查下,他们又牵出一个叫李勇的男性,也是广西人,是林场的工人,和李艳是同乡。全城搜捕,却得知这两人已经在三天前离开了绿藤市,也就是在杀掉钱波不久就逃窜了。
  邰伟快炸了,临门一脚人却早就溜了,实在是挫败。虽然向其他城市发了通缉公告,想来也逃不出天网恢恢,可是全国犄角旮旯这么多,要逮回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了。少了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证据链最后一条就没法串起来,这案子也就结不了,邰伟最不喜欢这样不上不下吊着的破事,这些天就跟吃了火药似的,一点就着。唐悠他们凡是有事找邰队都先找方木,也只有方木,对着这样的邰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脾气压得稳稳的岿然不动。
  “吃饭。”方木又一次拎了一提快餐盒来催邰伟吃东西。
  邰伟心烦没胃口,不理他,于是方木把一份快餐放到他跟前,人却不走,使出念咒大法,隔几分钟就问一句“吃不吃”,完了还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邰伟终于躁了,差点拍桌子,最终却在方木无辜的表情注目中硬生生憋住没拍下去,灰溜溜的端起饭盒食之无味地往嘴里扒拉。
  “我后悔让你当助理了。”邰伟干巴巴的说,“之前你只是在宿舍里会管东管西,现在到队里也管东管西。我怎么觉着是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呢?”方木只是微笑,并没有反驳。
  就这样难耐地捱了一周左右,突然有消息从南方的一个城市传来,通缉人员被控制住了,是在医院就诊时被抓的。方木和邰伟连忙赶去那边交接,把犯罪嫌疑人押回绿藤。他们很快就供述了犯罪经过,是非常俗套的分手勒索。然有一样情况出乎所有人预料,两个犯罪嫌疑人脸色萎靡、身体虚弱,还伴有脱发、牙龈出血、耳鸣、失眠、神经衰弱等症状。
  “重金属中毒。”周尧检测后说,“脏器中有过量铅、铜、铬沉积。赶紧查源头啊,太慢的话我估计人捱不到庭审。”
  “他们怎么会接触到重金属?而且照这个程度应该是一段时间内的大量接触。”邰伟百思不得其解。
  “钱波的公司是服装厂,服装厂的染色助剂、辅料中很多都含有重金属,虽然服装成品的重金属含量有规定,不允许超标,但是纯的化工助剂,那可是多少倍的量啊。”方木提醒说,“据犯罪嫌疑人供述,他们是向钱波勒索要钱,起先总是谈不拢,但是最后识相了,在原本的巨额数目上打了好几折,一部分通过转账,一部分给现金。那钱,可能有问题。”
  支队的干警们根据犯人的供词,找回了钱波给他们的现金,一共50万,经检测,装现金的袋子里被撒入了含有重金属的粉末状化工助剂和铅块,李艳他们曾经拿出来清点过赃款,且把赃款随身放置,手上、衣物沾染了那些粉末,他们对这方面一无所知也不了解,没有任何防范,因此摄入了大量的重金属成分。幸好,由于杀人之后精神压力太大,他们还没敢用那笔钱。要是那些现金流入社会,可能会毒害很多人。
  “钱波有这么狠,在钱上下毒?”唐悠有些唏嘘,“可是没想到他自己倒先死了。”
  “在李艳和李勇的供词里面,不要忽略一个人。一个没有亲自动手,但是起到关键作用的人。”方木说。
  “赵晓琳。”邰伟说,“但是对于她证据不足啊,充其量只是煽风点火造谣生事,最多只能安个教唆杀人。”
  根据李艳和李勇的说法:钱波要和李艳分手,李艳觉得自己的青春白白花掉了,也舍不得移动提款机,就死缠烂打要求巨额分手费。钱波自然不同意,他觉得李艳还值不了那么多钱,于是在扯皮中纠缠不休。后来钱波的老婆赵晓琳知道了,约见李艳,甩给她几万块钱,说她这个只会抱男人大腿的贱女人还觉得自己值500万简直是异想天开。李艳很气愤,但是拿赵晓琳没办法,去找李勇诉苦,李勇给她出主意,让她吓吓钱波。于是李艳就去威胁李勇要把他养情妇的事儿捅出去让他身败名裂,他这个做生意的从此就没面子了,他老婆也抬不起头来。钱波很生气,劈头盖脸地骂了她,说如果李艳这么做就要她好看。
  接着有一天,赵晓琳突然打电话给李艳,说她再这么不识抬举,钱波绝对会杀了他,生意人,总归会认识那么几个手段狠一点的。李艳害怕了,想想还是见好就收,于是又联系钱波,只要100万,两人说好这是最后一次,然后就一刀两断。但是,赵晓琳又打电话给她,嘲笑她天真,说她之前做得太过了,钱波决定一劳永逸,准备找人干掉她。李艳六神无主,求李勇帮忙,李勇答应给拉她几个人壮胆。交钱的那天晚上,钱波是一个人去的,却见对方不经自己同意叫了一帮人,十分不快。李艳他们不仅疑神疑鬼,还要钱波当面清点现金,钱波很不耐烦指责李艳没有诚意存心要把事情闹大,言语之下两方发生冲突,李勇失手砸伤钱波。见一出事,其他来壮胆的人都一哄而散,只有李勇、李艳两个人收拾残局。想到钱波准备下杀手,李艳他们也狠狠心将钱波勒死。接着就是和方木之前还原的一样,分尸、抛尸、逃离。
  “你相信钱上的毒是钱波自己下的吗?”方木抬头,对邰伟说道。
  邰伟笑了笑:“我不相信,可是,死无对证了。”
  “不,不一定。”方木说,“要拿到那些化学助剂,钱波的工厂里是最方便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赵晓琳一定不会假手他人。去钱波的公司查一查,就都清楚了。”
  逮捕赵晓琳的时候,考虑到她的职业为避免影响,特地选在了晚上、她家中。赵晓琳原以为自己只是随便动动嘴动动手,钱波又死了,坐实不到她头上,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人力所算不到的地方。
  坐在审讯室里,赵晓琳面如死灰,但倔强地保持着镇定。
  “我原先也没想过一定要杀老钱,只是碰巧就这么做了。”赵晓琳木然地开口,“我和老钱确实已经没啥感情了,只是搭伙过日子,我们俩社会关系也广,我还挂着公职,离婚的话面子上过不去,财产问题更牵扯不清,太麻烦。于是捱一天是一天,相敬如宾、互不干扰。本来也相安无事,可是老钱偏偏破坏了平衡。他要和他找的那情人分手,结果那女人贪得无厌狮子大开口。他大概实在是没辙了,跟我说起这事,我答应出面帮忙劝劝,就约了那女人,给了笔钱,忍不住讽刺了她几句。她估计自尊心受挫了,又去威胁老钱,老钱反过头骂了那女人,又指责我办坏事。我很生气,决定不管他的死活,可忽然想到,老钱和那女人扯出矛盾平白无故给我吃麻烦,我再给他搅一搅让他们尝点苦头心里才舒服。”
  “于是你打电话给李艳,威胁她说,如果不识抬举,钱波绝对会杀了她。李艳惊慌失措决定见好就收,向钱波要100万。”
  “是的,我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威胁那个蠢女人就退缩了,没能让他们打起来,又白白给她100万,真遗憾。于是我又打电话给李艳,说钱波是骗她的,已经叫了人准备干掉她。”
  “接下来却是我没料到的,他们起了冲突,争执之下老钱被杀掉了。”赵晓琳突然呵呵笑起来。
  “可是你也并不难过,因为这是你两种计划里头的一种。”邰伟冷冷的驳斥她,“就算没有闹出人命,最低的预期也是无法太太平平的交钱。结果却是你最想看到的那样,钱波死了,李艳和李勇帮你除掉了他,而你一点血都没沾。”
  赵晓琳微笑:“警察同志,你这么说把我想得太恶毒了些,我可并没有真的期待老钱死掉,毕竟我们过了这么多年,根都长在一起了,拔了骨头连着筋,就算再冷淡,也只能虚情假意地把法律上的关系维持到死。”
  “是一方的死吧!”邰伟冷笑,“他一死,你就自由了,还可以合法地继承所有财产。”
  “可是我现在没有啊。”赵晓琳耸了耸肩,“我这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嘛。”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邰伟敲着桌子,“教唆杀人是其一,其二,投毒!你为什么要在钱上下毒,还用的是钱波厂里的化工材料,这是想嫁祸给钱波吧?”
  “我真的没想那么多,警官,不管死也好不死也好,中毒也好不中毒也好,我就是想让他们不痛快。”赵晓琳似乎感觉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说的话也不讲究,“可是,谁让他们又贪又蠢又倒霉呢?呵,贪得无厌,自食其果。”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方木把一枚装在密封袋里的戒指推到赵晓琳跟前,是钱波的那枚婚戒。
  “这是你丈夫钱波的戒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要没收作证物保管。”方木平静地说。
  “随便你们,过时的东西,我的早就不戴了。”赵晓琳冷冷的说。
  “有件事,可能你没有注意到。”方木捏着戒指,注视着上头钻石的反光,“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吧,你的丈夫一直戴着这枚婚戒,只有在见李艳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摘下来。而这个下意识的行为也在冥冥中帮助了他。”
  “如果不是这枚戒指,我们不会这么快串联起整块拼图。”方木对她笑了笑,“你说李艳他们贪得无厌自食其果,那么,你自己呢?”
  在邰伟、方木准备离开审讯室的时候,赵晓琳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如果当初老钱说想找个女人生儿子的时候,我能极力反对就好了。”她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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