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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老派但又激进,矛盾体。主方邰、次初,其余未知零碎偶有掉落。随机更文,恶趣不定。

【方邰】心锚(3.1)

注意事项见1.1。
补充:
1、本章主要走感情线,刑侦内容较少。可能会OOC 。
2、有原著人物走向变动,剧情需要,一切为方邰谈恋爱服务。😌
3、可能会有少量狗血情节,尽量不恶俗……
4、本章有虐!有虐!有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真的不是后妈。😌
5、其他……想到再说。

预感本章会写比较久,先发一点吧……暑假快结束了,我好有危机感啊!开学了估计就木有那么多时间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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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命运交响曲
  
  一
  鸦雀无声。方木埋头整理东西,邰伟靠在床架上默默看着,也不帮忙,也不说话。整间房里凝结着一股让人煎熬的气氛。
  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缓缓拉上链条,方木提起旅行箱,心情有种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既想头也不回地赶紧逃离这个空气都灼人的地方,又觉得双脚沉重几乎迈不开步子。邰伟其实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言辞,挽留、抱怨或是责备,都没有,但方木面对他时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需要被谴责的事情,尽管凭他的良心说,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廖亚凡的问题他的确有责任,他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办法来挽回,如果这是剩下唯一可以尝试的,那就试试吧,反正,他此生也早与爱情无缘,也指望不了圆满的家庭。
  “嗯……那,我走了。”方木讷讷的说,眼睛朝邰伟那个方向瞄了一眼,恰好撞上邰伟的眼神,但是邰伟紧接着又把头低下了,弯曲的刘海遮住了他一部分表情,晦暗不明。方木张了张嘴,不知还要说什么,终是没再开口,他紧紧握了握拳头,拖着箱子走出去。门轻轻地合上,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停留了片刻之后渐渐远去。邰伟坐到下铺的床板上,像是要保持精神振奋一般努力挺直了腰,却最终还是颓然地塌下肩膀,于是他自暴自弃地滚在床上,动也不动。他的目光扫过仿佛格外空荡的寝室,曾经无比熟悉的空间如今无比陌生,甚至让他真切地对“寂寥”一词有了感触。
  “该死的习惯……”邰伟喃喃自语。
       窗外忽而响起一阵闷雷,由模糊而清晰,过不了须臾,噼里啪啦的雨点铺天盖地打下来。三月惊蛰,春雷始鸣,万物生发,大地复苏。本是回暖时节,却偏又凉意袭人。
       方木在车子里坐了很久,直到雷声滚过雨水倾盆,他仿佛才从昏暗中惊起,注视着雨流在挡风玻璃上汇聚又分离,分割出无数水迹。临别时,眼神交汇那一刻,邰伟的表情像无比清晰的黑白艺术照,极强烈的映在他的视网膜上,久久挥之不去,分辨不出情绪,却叫人莫名心悸。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易安居士词写得好。可有什么用。除了付之笔端,无损于命运的专制分毫。从不好酒的方木,此时还真有点想去喝两杯,一醉解千愁,最好也将无法斩断无法理清的所有情绪与感情统统忘却。
  掩去全部情绪,方木面无表情地驶离这个他住了多年的地方。
  大自然磅礴的力量让人感叹,春雷滚滚,疾雨无边如巨大的水网,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住客都笼罩,无法逃脱。
  事情需要从两年前说起。林场斩首分尸案过后几个月,发生了很多,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有迹可循的结果。
  首先是邰伟神经再粗也感觉到朴慧珍总是在躲他。有一天终于逮到了人,邰伟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听到邰伟的问话,朴慧珍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奈。
  “你到现在还问我什么事情,看来你真的是从没把我放在心上。”她说,眼中有忍着不掉落的泪水,“所以我决定放弃了。”
  “小朴,我……”邰伟支吾着想安慰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是我自作多情了。”朴慧珍吸了吸鼻子,“你难受从来不说,只会自己一个人闷头喝酒。我除了一次次把你从酒吧扛回来,什么都做不了,就连你和林昆警官的事我也是那样才知道的。我很懊悔当初不明就里地骂你,可正因为如此,我才醒悟,这么多年,我竟始终没能走进你心里。”
  “我……是我不好,你挺好的……我这样的人,不值得。”邰伟低头看着别处。
  “呵呵。”朴慧珍惨笑了一下,“……大概,真不是对的人,对彼此而言,我们都不是。”
  “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让你幸福的人。和我有关的,只是不快的回忆,趁早忘了吧。”邰伟勉强笑了笑。
  朴慧珍拿出一张纸递给邰伟:“这是我的辞职信。本来我还真有点担心,但现在有方木管着你,我也用不着多管闲事了,至少喝醉了还有人把你领回去。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方木好像也不让你去酒吧喝酒了。真是,明明我那会儿说什么都不听的……”
  “你要辞职?”邰伟惊道,“……为什么非要这样?”
  “就算不辞职,我也不可能再待在这边了。”朴慧珍说,“我早半年就有这个打算,和上头提过,上头让我先缓缓,等接任的法医调来再走。现在周法医来了,专业能力大概比我还强得多,人缘也好,相信会比我更适合的。”
  “邰伟,请理解一下我暗恋多年终于彻底死心的心情。”朴慧珍最后说的话让邰伟连假装也没法再坚持。
  新调的周尧、刘白不用人多操心,张天羽在熟悉一段时间后也像模像样了,只是估计天生和公安行当八字不合,凡是他值班,警情就异常多,到最后也只有意志超人的孙队和外冷内热的方木愿意和他搭档值班。还好,玩笑归玩笑,一到必要时刻,大家还是会随叫随到,竭尽全力配合,哪怕是累得半死。张天羽在这样的情形下,一边满怀内疚之心,一边加倍发奋努力,于是成长速度有目共睹,大家都深表欣慰。
  还值得一提的是,孙队似乎对周尧格外好脾气。其实他待人都很和蔼,作为空降的上司,能快速被下属们接纳足以说明他的确是能力与人品都有保证的,但队员们还是可以辨别出他面对周尧时细微的态度差别:语气更温柔一些、目光更慈爱一些,就连日常生活作息都会更关心一些。在一段时间里,绿藤市刑侦支队队员们私底下的业余爱好中甚至有了一项八卦:孙队和周法医的谜之关系。后来流言传到孙队的耳朵里,他倒也没生气,只好笑地解释说周法医和他一战友长得有点像,难免有移情作用。又牵出一个,前武警特战中校的战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时间,支队里的八卦热点换了一条。但是这一次,孙队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大家胡乱猜测,也缄默不语。
  时间很快,在忙碌的工作中到了年底,医院突然传来一个噩耗:一直昏迷未醒的邢局终于没撑过去。听到宣布脑死亡的消息,邰伟一时没绷住差点大闹监护室,被方木死死拉住了。在现场邰伟也憋着没哭,回宿舍里就忍不住放声哭出来,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他也很难为情,方木进来的时候他就用被子捂着脑袋。方木知道语言的安慰很苍白,于是连着被子给了他一个拥抱。方木听到怀中的男人裹着被子细细碎碎的抽泣声,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也许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邰伟这次没有消沉很久。邢娜终于办好手续出国的时候,邰伟去机场送了她,嘱咐她自己在国外小心,他们再也罩不住她了。邢娜经过这一系列的险境,也终于不再是任性单纯的女孩,往事虽然如刀子刻下了许多伤痕,也让她快速成长,变得能够独挡一面,承受自己人生中的风雨。
  十二月快结束,又发生了一件当时看起来不大不小的事情。廖亚凡再次向方木表白了。初次告白那会儿或许她还有点畏怯吧,并没有坦言自己的感受,只是希望成为方木的女朋友,这一回,她内心辗转了几个月,终于打了个直球。
  “方木哥哥,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廖亚凡小声说完,飞快的看一眼方木的表情,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请让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第一次的时候,方木的确根本没当回事。一是正为了案子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他哪有心思顾及考虑小女孩的情窦初开,二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方木惊诧之下也觉得那种要求更多是出于感恩的心理,并没有真正往男女之情上去想,在他心中,廖亚凡还是记忆中那个小妹妹。但是方木忽略了,青少年的心理成熟和环境有关,家庭背景的某些特殊情况会让孩子更敏感早熟。其实早在方木大学时,廖亚凡就对他有青涩爱慕,只是那时她年纪小,方木也有喜欢的人,加上她母亲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能在心理默默憧憬。多年之后,已经长大的廖亚凡发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就鼓起勇气向方木表白了。只可惜,终究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亚凡,你还小,大概没搞清楚喜欢和感激的区别,你——”
  “我不小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廖亚凡突然爆发了,“我已经成年了,这一年过完我就十九岁了!”
  方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我……”
  “你从来就没认真看过我!一点儿也不注意我!说是关心爱护,却连我几岁了也不知道!”廖亚凡伤心又愤怒地喊。
  “我都已经上大学了,在你心里大概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廖亚凡哭着说。
  方木对处理这种事情一点经验也没有,如果是个男孩或者男人,还可以大方拥抱然后拍拍肩膀,可是面对女生,他两只手真不知该怎么放。今天还是头一次,方木终于真正有了直观的理解:廖亚凡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个子拔高了,在女孩中算是高的,胸部也发育了,腰细腿长,有了玲珑的曲线。
  方木恍然,已经快六年了,距离大四那场血雨腥风。如果不是刻意回想,那时的记忆被压在箱底不再时时盘旋于脑海,就仿佛隔着一层玻璃,虽然依旧清晰,能够牵动脏器的分明痛楚却已在不知不觉中消褪了,剩下的只是浓郁的哀伤、无奈和缅怀。但他也深刻知道,严重的创伤并不能完全治愈,钉在墙上的钉子即便拔出了也会留下一个黑色的洞,黑洞转移到潜意识深处,成为一股暗流,在很多时刻,条件反射一般地影响着他的想法和言行。自从陈希之后,方木下意识地与所有接近他的女孩保持距离,一边亲切地交好,一边带着警惕的眼镜冷冷地观察并随时推离。否则,杨芸的事情他不会那么快地拆穿,在自然萌生的好感之外,他敏锐的双眼仍然一刻不停地分析着。
  方木的目光落到廖亚凡一颤一颤的肩膀上。他对廖亚凡只是同情、愧疚和责任,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原以为保持距离就能避免一切,却不想依旧是会伤人的。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亚凡,对不起,我只会是你的一个心结,有关我的记忆始终和那样痛苦的事情链接在一起,你喜欢我……是不会幸福的。”方木温和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呀?我不懂你说的那一套!”廖亚凡塌下身子大哭起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是哪里做的不好还是长得太丑?”
  “你很好,是我不合适。”方木缓缓蹲下,递给她一张纸巾,“亚凡,你可以有更快乐的人生,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不值得。”
  廖亚凡拍开方木拿着纸巾的手,疯一般地跑掉了。“亚凡!”方木连忙叫她的名字,她一刻也没有停留。方木追了出去,廖亚凡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方木回到福利院打听消息,那儿的老师说廖亚凡成年之后东西都带去了大学宿舍,这边空间有限,孩子却多,没有存下什么来。又去了她就读的大学,班导说廖亚凡请了几天假,说是身体不舒服,但是后来打了几次电话又没人接了,正好方木过来,反倒是让方木帮着联系联系,叮嘱廖亚凡准时复课,课时缺得多了没法毕业的。方木连连称是,又不敢说自己也联系不上她,只好灰心丧气地回去。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线索,方木这才惊觉自己对廖亚凡真是关注得太少了,人海茫茫,此时竟一点方向也没有。借职务之便,他请户籍科的同事帮忙留意,不好发通缉,只能暗中寻找,只是这工作之余的寻人,也只是顺手了,能不能找到,是个未知数。
  “所以,”邰伟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搓着一头乱发,“哪儿都找不到?嗬,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能折腾。”
  “嗯,都找不到。”方木情绪很低落,“……我发现我对身边的人确实并不真正关心,看似很包容,其实就是无所谓。我对亚凡完全不了解,我从来没有主动想要了解她。”
  “得了吧!”邰伟嗤笑,“你这圣父病适可而止啊,别把自己当神仙似的普度众生!亲人之间感情再好也不一定互相了解,但是知道对方在自己掉下去的时候会托住自己,就够了。朋友有困难,你帮不帮?”方木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邰伟取下毛巾,甩了甩天然卷的头发,也懒得去梳,“这人和人啊,真是讲究缘分的,要不怎么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呢。有些人呢,是好人,可就是不对付,很正常。你觉得自己不想主动了解别人,那肯定是对方对你没有吸引力呗!你这性格就这样,闷了吧唧的,没兴趣的浅尝辄止,对上心的东西那是咬着死不撒手。欸,用现在女孩子那什么的话说,叫……‘小狼狗’款,对!”
  方木皱起眉头:“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少看看。再说,什么小狼狗的,还是你比较像。死咬着不放是说你自己吧。”
  “哪里像我?我多想得开!”邰伟耸了耸肩。
  “咬着犯人死命追的风格倒是真挺像的。”方木露出笑容,“那应该算是,警犬。”
  “滚!”一个湿乎乎的毛巾朝方木砸过来。方木被罩了个满脸,近距离之下,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沐浴露混合了对面那个男人的味道。
  “……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偷抽烟了?”呆了几秒钟,方木扯下脸上的毛巾。
  “屁啊!你都把老子的烟统统拿去做人情了,烟盒里都灌成糖豆,新买一包也给搜出来,我还拿什么抽!”邰伟愤愤不平。
  “这是为你好。多吃点零食吧。”方木任劳任怨地去把毛巾挂好。
  “哎,我最近好像又重了!就是零食吃太多了吧。”
  “也有可能是戒烟的戒断反应。”方木无情地指明,“勤加锻炼,可以促进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比吸烟更快乐哦。”
  “滚!”这次飞来的是枕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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