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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老派但又激进,矛盾体。主方邰、次初,其余未知零碎偶有掉落。随机更文,恶趣不定。

【方邰】流浪者之歌(短篇 上)

想起上学期死在学校储藏室的老猫和三只“遗孤”,突然想写喵的故事。是一个短篇。先写了一点点,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车,有车就得换小号……所以已经写了的先发了吧。
感谢“周尧”友情出演。

文里老鼠的事来自我类似的亲身经历,我那次,老鼠死在柜子里,我凭着敏锐的嗅觉在办公室找出了死老鼠的具体位置,尸体在我领导的大衣里面……于是我领导的大衣当天扔掉。😂

最近老福特又发抽了,我的是旧版本,经常掉线打不开,心累。完全不想用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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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者之歌
  
  方木腿部皮肤上莫名出现了红色小疙瘩,疙瘩中心有针尖大的黑点,痒,挠了还疼,形成原因不明。这让方木十分尴尬,在课堂上他得分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克制自己想去挠腿的冲动,还得维持以往的扑克脸面对底下的学生以防人设崩塌。捱了几天没好转终于忍不了了,方木决心去医务室看看。
  公大的校医姓周名尧,专业技术知识没得说,美中不足的一点,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法医出身,且是个切开黑。踏入医务室的学生和老师都难免揣着点微妙又胆战的心思。可不去也不行,外头最近的医院打车还得三十分钟。
  隔着帘子坐在病床上,方木别别扭扭脱掉长裤,裸露的大腿、小腿上散落着许多红色斑疹。
  周尧打量一眼便笑了,“哟,你招惹了哪儿的小野猫?”
  这话在现今已经可以延伸出暧昧的潜台词,方木自然不会听不出其中的调侃。他打了下周医生的胳膊,“什么玩意儿!”
  “跳蚤。”周尧挑眉,说,“不严重,能自愈,犯不着开药。痒得不行就涂点牙膏、青草膏之类的。”
  “管用吗?”方木深表怀疑,“这很影响我上课。”
  “反正我对付蚊子包也是这么干的。”周尧耸肩,“亲测效果不错。不过,你得大扫除一下了,不是你宿舍就是办公室有、跳、蚤。小心Surprise哦~”
  周尧之所以这么说,全是因为他曾经的一次经历——虽然那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方木和周尧原本都是大学同学,均算得上校内“风云人物”。因为长相出众、学业优秀,二人都被“坊间”视为校草,只不过因风格各异,常被好事者拿来作比较。总结而言,方木高冷又淡漠,周尧则活泼且话唠,看起来一个是大冰山,一个是小太阳。所以他们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男的女的、或明或暗,对他们有好感的人不胜计数,而敢于表白周尧的多,有勇气面对方木冷脸的少,非常少。然而,处得熟悉了,才会知道,方木和周尧的性子根本不是那么“表里如一”的。面上非常淡漠的方木,内心十分柔软,是个不能置身事外的热心肠;而周尧看似很有亲和力,其实相当自由散漫,对亲近的人说话吐槽毫不客气,理性,典型的外热内冷。
  当然,被多少人喜欢和能否脱单没有直接因果关系,这俩人直到现在还打着光棍。周尧是因为喜欢男人,对象本就不好找,他这毒舌腹黑的性子也很难有人受得了他;方木却叫人不解。他的朋友同事都觉得他生活作息规律又健康,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不蹦迪,朝九晚五、矜矜业业、善良体贴,新时代稀缺的好男人,应该早就有女朋友,然后遗憾的是,方木同志确确实实就是单着呢。
  这样两个单身汉研究生期间由于种种原因合租到了一起,可这段合租友谊只维持了大概七八个月,以周尧的一次“壮举”而宣告终结:周尧解剖了一只小白鼠,冻在冰箱冷藏室里没跟方木说,结果自己也忘记了。方木因为天气冷,又没什么东西需要低温保鲜,就拔掉了冰箱……过一周,随着恶臭加重,无论如何也没法再自我催眠这不是从屋子里产生的气味,方木终于好不容易且难以置信地在冰箱冷冻格子里发现到已经长虫的腐烂白鼠尸体。
  那个冷冻塑料抽屉格直接丢掉。即便如此,去掉白鼠的尸臭味,还花了整整三大把香菜。
  这件事过后,有一点洁癖的方木跳了起来,坚决和周尧“划清界限”,哪怕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要自个儿住一个公寓。
  这点陈年旧事此后一直是方木和周尧间的笑谈,常常被巧妙化用在不同的情境中。所以一听到周尧说“Surprise”,方木就再度想起那一日他没有一丝丝防备地抽开冷冻格时眼睛和鼻子突然遭受的巨大打击。
  “别咒我啊喂!”方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说哦。”周尧冲他挤挤眼睛,“讲道理,方木你这逼近洁癖标准的家务卫生尺度,我真的十分好奇是怎么惹来的跳蚤,你去过什么养猫养狗的地方吗?”
  实话是没有。回宿舍的路上,方木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跳蚤怎么就跳到他身上了,绝对不会是卫生问题!他又不是邋里邋遢的人,跳蚤不可能喜欢他。
  幸运的是,方木很快便搞清楚了跳蚤的源头。他去车库停车——自行车——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黑白色的东西一窜而过,他背上汗毛一凛,被惊吓到,赶紧转头去瞧,那东西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画面碎片。
  猫?他几乎肯定那是只猫。
  车库除了堆放可回收垃圾和停放一辆破自行车并无其它值钱玩意儿,于是为着方便,他常年不关车库门,却没想到是让流浪猫占了便宜。可能是流浪猫天性警觉,以往都不会与方木当面对上,今天却恰好被早归的方木抓住“把柄”。
  方木不讨厌猫,甚至还挺喜欢毛绒绒的东西,只是他自己不想养,一是精力不够养不好,二是家中书籍多更不方便。所以他不介意把自个儿的车库分享给神出鬼没的小邻居,但如果有跳蚤,那他只好狠狠心从此把门关好一点。
  看来,车库得来一次大清洗了,去拿瓶杀虫剂来喷一下吧……方邰这样思虑着,却忽然听到纸板堆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次又是什么?方木提着心靠近去,生怕再沾上新的跳蚤。他轻轻地翻开纸板——“喵嗷!!”
  “嘶,好凶!”方木迅速缩手,搓了下差点被抓开的手背。短短一秒钟,他却看清楚了,纸板堆里居然还藏着一只小奶猫,也是黑底白花,旁边似乎还有一只大的,但是一动不动。
  受伤了?还是……死了?方木暗自思忖,决定从大猫入手,他戴上从周尧那儿顺来的橡胶手套,小心掀开纸板一角,尝试把大猫先弄出来。
  他一动,小猫就喵嗷喵嗷地叫,似乎在大声抗议。方木手疾眼快,一把将大猫捞出,“喵嗷!!”跟着那小猫也立即窜出,扑向方木的胳膊。方木吓了一跳,连忙托着大猫直起身。小猫崽咬个空,大约是被激怒了,它浑身炸毛,弓起背,朝方木嗷嗷直吼。方木这时才完全看清它的模样。小猫通体乌黑,只脑门和四蹄染了白,虽是流浪猫,毛色却油光发亮,身材精瘦,圆溜溜的眼睛警惕而凶悍地怒瞪方木,金色的瞳孔像洒了碎金一般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怎的是小奶猫呢,分明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方木心想。怎么办,看起来这小家伙是不肯罢休了,如果就这么转身溜走,它会不会从背后扑上来?手上这大猫已经进气多出气少,感觉救不回来了,这小猫崽没了妈,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方木很纠结,他真的不太想养小动物,因为麻烦。虽然他也喜欢撸猫撸狗,但这和养起来是两回事。所以他素来不喜见流浪动物,他心里觉得可怜,却又不能收养它们,给它们一个安稳的家。
  连我也是个浪子呢。方木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他因多情而显无情,因深情而似薄情。他不愿与人交往过密,以至于知交寥寥,朋友无多。若以深浅衡量,仔细盘计一番,他身边竟没有很铁的哥们,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者。周尧也只算是损友,真的关键时刻,方木也未必会毫无负担地向其求助。纵然他自己乐于助人,却并不愿多受他人恩惠。
  方木是个自由并且孤独的人。这或许与他的出身和成长经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从小就不是个亲社会的小朋友,没爹没妈的孤儿,在福利院长大,欠缺一种对他人稳定的依恋。这种自带的疏离感和冷淡,再有高智商加持,在学生时代为他赢得了很多女孩儿的青眼。可惜他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也像座千年不解冻的冰山,我行我素,独来独往。遇到女孩儿或明或暗的表白,他通通客气拒绝,态度温文有礼,挑不出一丝毛病,只剩那些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周尧是他少数几个老友之一,周尧严重怀疑他和方木的交情能维持到现在这地步全靠了当初他的厚脸皮挑衅。当然,这是玩笑。都说同气相引同声相求,方木和周尧能打成一片自然也有“臭味相投”之故。尽管是朋友,但他们对彼此的私生活也不会过问很多,界限明确,分寸有度,是以对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都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好奇的事,有时自然有,没有那再问也是没有。
  孤独是灵动的,但偶尔也会让人觉得荒凉,从而涌出一股落寞。没有一对一的感情寄托,仿佛就与世界没有一个固定的连接点,像四海为家的云,或风,或流沙,松松散散,随处飘荡。心悬浮在半空里,无法降落,永远在飞,在流浪。
  得到与否不是充实与否的区别,有没有人陪也不是孤独与否的区别。
  无人可爱才是真正的孤独。没有彼岸的流浪者没有归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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